房子越少 天越黑

天越黑。 顾辰安打算回上海。 不管叔叔和顾爷怎么挽留，顾辰安一晚也不想住。 老屋外。 “哥哥，不能住一晚吗？ 我上海要账公司不会让你走的！ ”魏洺挽着顾辰安的胳膊，有些不正之风，就想这样离开他。 “哥哥，不然你就在家里住一晚吧。 ”顾灵拉住了弟弟，她也想顾辰安呆一会儿。 自从顾辰安离开顾家以来，他们的兄弟姐妹很少见面。 顾魏洺当然想离开他，顾灵灵也希望他多花点时间回家。 可惜顾辰安摇了摇头。 “研究院还有事，我不留下。 你们得在家陪爷爷。 ”“研究院研究院，又是青岛市侦探调查公司这个借口。 ”顾魏洺抿着嘴，还是深圳调查取证个孩子，开心不开心的事都写在脸上。 魏洺喜欢围着顾辰安转，后来顾辰安进入航天技术研究院工作，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但是从顾辰安高中出来学习，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一开始我经常打电话，但后来电话也少了。 顾魏洺的父亲顾锦川，一直不喜欢顾辰安，因为会给儿子灌输不好的思想。 魏洺心里明白，对顾辰安越友好，父亲就越会搭理哥哥。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顾辰安在他心中的地位。 顾魏洺插嘴说：“哥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代替父亲向你道歉。 ”顾辰安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顾魏洺的小脑袋。 “这是大人的事。 不是说你。 你不需要道歉。 ”顾魏洺摇着头说。 “我父亲他太贪婪了，他不能成为顾家掌权的人。 哥哥也一样，他偷偷挪用了G金，父亲保护了他。 哥哥，回家吧！ 他们这样下去，会毁了家庭的。 ”顾辰安脸色骤变，严厉地说。 “洺，你从哪里知道那种事的？ 谁告诉你的？ ”顾魏洺战战兢兢的。 “那个……那天，有个女人来家里，他们三个人在里屋关门说话。 我没打算偷听到的东西。 那个女人说1亿6000万，说什么开发区的项目什么的……”顾辰安怎么也没想到顾锦川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 “洺小姐，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话？ ”顾魏洺摇了摇头。 “不……没有。 ”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 “洺，有句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去。 也不能告诉妈妈。 你知道吗？ ”顾魏洺看着哥哥姐姐们严肃的表情，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点头应对。 顾辰安的表情严肃，大家都不说话。 顾灵虽然没有听说过家族事业，但听了也知道利害，所以她屏住了呼吸。 “哥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爷爷？ ”顾辰安皱了皱眉头，“灵灵，你带着小洺先进去。 ”顾灵最后带着顾魏洺回去了。 绵绵看着两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哥哥，你想说什么？ ”顾辰安想了一会儿，“棉，请给我一个。 “哥哥，说吧。 ”“请注意顾怀恩。 有情况请马上告诉我。 “是的，没问题。 “还有，洺那……”“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父亲和哥哥，但我们更用心。 ”“是的，我知道。 ……回到上海，已经是晚上12点了。 顾辰安没有直接回研究院，而是让莫叔把车开到袁救家小区门口。 他一直绷紧神经，直到这一刻才安静地放松下来。 莫叔叔扶着方向盘看着车内后视镜。 “你能坐一会儿吗？ ”顾辰安摇了摇头，“太晚了。 下次见。 ”。 “请叫我叔叔。 我也看着你长大。 这几年出现在你身边的女孩数不胜数，你为什么认定这个？ 她很漂亮，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辰安看了莫叔一眼，又把视线移到窗外，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半晌，顾辰安才慢慢开口。 “她是无可替代的。 我一直在等。 “你们之前认识的吗？ “嗯，我知道。 “你是在哪里认识的？ 是在国外吗？ ”顾辰安摇了摇头，“淮安，绿竹寺外有个亭子。 她去绿竹寺祈祷，被雨关在了那个亭子里。 我路过了避雨处。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莫叔叔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怎么不知道？ ”顾辰安笑了笑，关上窗户，“走吧，莫叔叔，送我去研究院。 ”。生活，一切照旧。 顾辰安特别尊重袁救，两人领了证，但谁也没有破坏原来的生活。 袁救还是住自己家，顾辰安住单位宿舍。 袁救觉得像做梦一样，经常怀疑自己的身份。 要经常拿出结婚证来看看，证明自己没有做梦。 有时，她觉得自己快被吓到了。 突然，手机响了。 袁救放下手中的结婚证，扫了一眼手机里的来电，是顾辰安。 她很高兴，马上接了电话。 “袁救。 ”“顾辰安，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到家。 “为什么这么慢？ ”“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顾辰安换上拖鞋，径直走到沙发旁边下车，所有人都有点累。 “严重吗？ “没关系。 已经解决了。 “嗯”“袁救……”“嗯？ “我想在假期带你回家。 ”……袁救有点迷糊。 见她半天不出声，顾辰安又说：“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去了。” “我跟你回去，丑婆娘总是见奶奶啊！ ”“你不丑！ 你很漂亮！ ……袁救是不是帮助了想做科研的人，不太听得懂笑话？ “见你的家人。 需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用准备。 你只要有人来就行了。 ”袁救半信半疑。 “是真的吗？ ”顾辰安嗯了一声。 袁救还是很担心，问：“你家有谁？” 顾辰安淡淡地笑了笑。 “因为家里人很多，到时候我会一一介绍。 ”……袁救沉默不语，听到“人多”这句话，她已经在心里害羞了。 “袁救。 ”“嗯？ ”“我的家人很多，关系复杂，很多事情我也不能马上跟你说清楚。 也许，对你来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但是请相信我我对我们的这段婚姻关系很认真。 从头到尾，没有变过。 ”“顾辰安，你给我打预防针了吗？ ”“我希望能下定决心。 ”袁救说：“那恭喜老师。”“嗯？ ”他笑了。 “多亏了顾老师的安心，顾先生现在很安心，很放心。 ’照顾妻子吗？ 顾辰安不要笑。 他对这个称呼，格外满意。十一小长假，袁救跟着顾辰安回家。 上车后，顾辰安很忙。 用电脑检查句子件，还时不时有电话打进来。袁纾一个人安安静静，时而看看手机，时而望着窗外发呆，也不去打扰他。莫叔见状，从前座掏出一本书，递给袁纾。袁纾前倾身子，双手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是《杀死一只知更鸟》。莫叔小声地说：“袁小姐，你要是无聊，就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他那些电话，一聊就是个把小时。”袁纾点了点头：“谢谢你，莫叔。”“袁小姐，你和辰安结婚了，那就是自己人，别跟我客气。”“莫叔，既然如此，您也别喊我袁小姐了，听着怪别扭的。要不直接喊我袁纾或者小纾，您觉得怎么样？”“小纾？小纾行，这样喊亲切。”袁纾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她摸了摸书的封面，这本书，是她中学时期最爱的读物之一。虽隔多年，也已看过数次。但如今再次用来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袁纾看得很认真，她从小就有阅读的习惯，所以并不会觉得乏味。在淮安袁家的书房里，有藏书两万余册，堪比一个小型图书馆。小时候，袁纾就常常和爷爷一起窝在书房里读书。袁纾的爷爷是当代国画大师、书法家，人称“国画巨匠”。是当代国画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也是书法界领军人物。奶奶过世前，是科研工作者。爸爸是重点中学的校长，妈妈则是双一流大学的教授。父母从小总是告诉她，丢掉什么都不可以丢掉知识。可以丢掉的东西，那都是身外之物。唯独装在心里和脑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丢不掉的。所以，袁纾一直约束自己，每一周至少读一本书。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路程过半。袁纾捧着书，也看得入迷。只是坐车看书，比平时更加容易疲劳。她将书盖在腿上，放松放松眼睛。“在看什么书这么入迷？”顾辰安突然问道。袁纾回过头，“你忙完了？”“嗯。”“杀死一只知更鸟，莫叔给我的。”顾辰安拿起书，翻了翻，“莫叔，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莫叔反驳道：“怎么，我就不能陶冶陶冶情操，升华升华我自己。”顾辰安笑了笑，把书放到一旁，“可以，那下次介绍几本我常读的书给你。”“那不用，你看的书，我未必看得懂。”“......”袁纾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顾辰安笑了笑，轻声问道：“累吗？”“有点，早上起太早了。”“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袁纾犹豫了。顾辰安牵过她的手，“睡吧，到了我叫你。”袁纾嗯了一声，然后靠在他肩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莫叔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两度，轻声道：“看来她是真的累了，这才一会儿就睡着了。”顾辰安看着她的睡颜，淡淡道：“今天她要跟我回家，昨晚一定紧张地睡不好。”“难为她了。”顾辰安单手拿起身边那本书，也默默品读起来。......到了江宁，顾辰安叫醒了袁纾。“到了吗？”刚睡醒的袁纾，声音软绵绵地，分外撩人。“快了。”小憩一会儿，袁纾精神了不少。车子穿过一片竹海。袁纾略显激动：“竹海！”顾辰安看了看车窗外，这片竹海已经有年头了。每次往返江宁，只有这段路是让他最舒服、最惬意的。他不解地问：“怎么了吗？”袁纾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解释道：“我从小对竹子、竹林、竹海有莫名的情愫。说不上特别喜欢，可是对我来说，它们就像...就像是独特的存在，很重要的感觉。”顾辰安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你能想起什么吗？比如竹林里遇见的人，发生过的事...”对比之下，他的情绪显得更加激动。就连看着他长大的莫叔，都觉得有些奇怪。袁纾不明所以，只是摇了摇头：“我猜想，可能是小时候常常跟着爷爷去竹林采风，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吧。”顾辰安嘴角轻启，半天没有说话。没人发现，他眼底流露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