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图文无关
０１
经过多方打听，方金贵终于找到了陈家村。他珠海讨账公司没有跟村民交代自己的珠海讨债公司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大勇在外面打工时候认识的工友。
五年了，方金贵心里憋了一肚子话，他倒是要找大勇问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欠了钱不还也就算了，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后来连人都找不着了。
说实话，现在他并不缺那一万块钱，尤其做生意发了点小财，经济状况也比之前要好得多，但就是觉得大勇这个人让人心里不得劲。还好以前问过他老家的地址，这不，方金贵正好到这座城市办点事，顺便想到大勇老家看一看。
“你最好别在家，也别让我珠海要账公司打听到你在哪里，不然你会很难堪。”方金贵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恨不得指着大勇的鼻子质问一番。
好歹当初一起打工的时候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不然也不会东拼西凑借给他一万块钱。对，东拼西凑，方金贵自认为对得起朋友，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勇会这样对自己。
０２
拐进一条小路之后，他放慢了脚步，据村里人指引，胡同尽头黑色大铁门的那一家就是大勇的家，而且，这会儿他在家里。
方金贵脑海中盘算着该如何把钱要回来，他都想好了，不管钱能不能要回来，他都得好好把大勇这小子损一顿，太不地道了。
站在那黑色的大铁门外面，方金贵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平静下来。这样的村子，这样的房子，这样的院子，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富裕的生活。
“有人吗？”他放下了抬起的脚，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里面颤颤巍巍走出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
“你是来看大勇的？”老人皱巴巴的脸上绽出阳光般的笑容，“快进来，快进来，”老头一边说一边拉开了铁门，同时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句，“老婆子，有人来看大勇了。”
０３
方金贵一头雾水，他表面微笑着点了点头，迈步往里进，心里却丈二摸不着头，还有刚才给他指路的村民，虽然没多说什么，但脸上也是有一种好像很敬佩的感觉。
“大勇他？”方金贵有些迟疑，心里犯起嘀咕，直到走进堂屋门的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屋里的洋灰地上零星扔着几个马扎，一张破旧的桌子，再往里走是一张破旧的小床，上面躺着一个盖着被子的人。
那人听到动静，慢慢侧过头来，半睁着眼睛，看了看进屋的陌生人，没有说话。两位老人很是热情，赶紧倒了一碗水递了过来。
“真没想到还能有人来看他，”老头心生感慨，抬起皱巴巴的手背擦了擦眼睛，“自从我们大勇生病之后，所有人都躲着我们，就怕我们借钱。”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也是，这个家都穷成这个样了，我们也老了，根本还不上。”
方金贵愣住了，往前一步，弯下腰仔细看了又看，可不是，这就是大勇，已经瘦到脱相了。他很虚弱，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人介绍道，孩子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去了医院，做了检查，花了不少钱，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亲朋好友都不怎么上门了，他们都被借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０４
方金贵矛盾极了，自己本来是找大勇讨债来的，路上还很兴奋，还在思忖着如何把钱要回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和不理解都放下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些安慰的话又说不出来。他往上拉了拉被角，轻轻拍了拍大勇的肩膀。
这种情况，作为曾经的朋友，方金贵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讨债的话。他走到门口，咬紧嘴唇，只一秒钟，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五千块钱，交给了大勇的父亲。
“大叔，这钱你拿着，是我当初找大勇借的，我是来还钱的。”他红着眼睛拍了拍老人的手，“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他。”
说完，方金贵走了，头也没回。他感到眼泪像蚂蚁一样在脸上爬，痒痒的。几年前还是个健康的小伙子，如今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这让他心里无法接受。
“保重！”他在心里默默给大勇送上祝福。这件事让他想了很多，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把大勇想成那种恶意躲债的坏人。
这笔债，一笔勾销了……